散養(yǎng)牛的三種食物

　　成品飼料、鮮草和干草，是散養(yǎng)牛的三種食物。畜牧局稱禁止喂干草，養(yǎng)牛戶則稱不知

　　12月27日，何天軍跟其他幾名奶農在屋里打麻將，他養(yǎng)的奶牛在路邊牛棚里吃草。

　　何天軍所喂奶牛，飼料來源共有3種。一種是長在農地里的鮮草，另一種是從附近飼料廠買來的飼料。除此，還有干草。

　　洪雅縣畜牧局副局長付加楷稱，在畜牧局的培訓中，禁止投喂干草，因潮容易霉變。何天軍并不知道這個消息。

　　鮮草都是現(xiàn)割現(xiàn)喂的。飼料則是一種混合料，袋裝出廠，多以玉米、棉粕等為主。

　　散戶的飼料被認為是此次黃曲霉毒素事件的最大懷疑對象。何天軍覺得不可思議，他說散戶的飼料都是從正規(guī)廠家購買的。

　　東岳鎮(zhèn)大安奶站的負責人認為，散戶購買的飼料量少，頻率大，不可能積存大量飼料。只有牧場才會大批存積草料，加上當?shù)囟嘤瓿睗瘢菀讓е旅棺儭?/p>

　　何天軍說，他的飼料來自兩三公里外的洪雅縣共發(fā)飼料廠。這家工廠就設在陽坪村，很多當?shù)厣舳际窃搹S的客戶。

　　共發(fā)飼料廠一名負責人稱，每天在當?shù)劁N售三四十噸飼料。

　　就全縣范圍內來說，飼料的選擇范圍則要大，“有眉山的，也有成都的，用什么的都有。”何天軍說，當?shù)赜卸鄠€飼料代理商。

　　12月28日，村民王秀均家里，幾袋飼料橫躺在水泥地上。

　　按照該縣畜牧局的說法，洪雅多雨潮濕，飼料容易發(fā)霉變質，因此他們對農戶培訓期間，要求地面上鋪上防水薄膜，飼料離地20公分。

　　王秀均和何天軍說，并未接受過培訓，喂了十幾、二十年的牛，還是頭一遭聽說。

　　陽坪村的幾名村民說，畜牧局工作人員幾無造訪，無論是檢查飼料還是技術指導。獸醫(yī)站的人倒是每年來，給奶牛做防疫。

　　一個多月前，何天軍從奶站拿到一張宣傳單，上面說最近天氣潮濕，很容易發(fā)生黃曲霉毒素，進而使鮮奶超標。“就是讓我們多注意，沒說啥子。”

　　何天軍說，近日他們才知道黃曲霉毒素這個詞，也才開始將注意力轉向飼料。

　　飼料廠近期曾調飼料

　　幾名奶農稱，曾接連兩三天被查出鮮奶黃曲霉毒素超標，換過飼料后，才恢復正常

　　王秀均每天都會親自將鮮奶交到奶站，這是她和附近幾家農戶十幾年來的習慣。

　　從10月份開始，王秀均等奶農明顯感覺牛奶查得很嚴格。僅黃曲霉毒素一項，便讓王秀均家的鮮牛奶接連兩天被倒掉。

　　王秀均懷疑飼料有問題，今年11月初，她找到了共發(fā)飼料廠。

　　“剛開始他們不認賬，后來找的人多了。”王秀均說，后來飼料廠出面，找人把接下來幾天的鮮奶拉走，他們不知道那批奶的去向，不過最終收到了奶錢。

　　共發(fā)飼料廠經理劉曉強稱，他們并沒有幫農戶賣奶，只是幫著聯(lián)系奶站，讓奶站檢測，也必須是合格后才能賣。如果農戶拿到了錢，那肯定是合格奶。

　　據(jù)上述幾戶奶農稱，11月初，共發(fā)飼料廠專門上門調換了飼料。王秀均家剩余的幾袋飼料則被調換了，何天全家拿著舊飼料到廠里換了新的。

　　洪雅縣東岳村的李志軍稱，共發(fā)飼料廠的車曾到他家，問是否要更換飼料。此時，他家的飼料已喂完。

　　當?shù)匾幻漳倘朔Q，他聽說共發(fā)的飼料出了問題。

　　對此，該廠的劉曉強稱，他們換飼料并不一定是飼料出了問題。黃曲霉毒素事件讓很多散戶產生了恐慌心理，懷疑飼料有問題，奶農要求更換飼料，他們才進行調換，草料換回后即被銷毀。他稱往年也有調換飼料，屬正?，F(xiàn)象。

　　何天全和附近一家奶農稱，他們也曾接連兩三天被查出鮮奶的黃曲霉毒素超標，換過飼料后，才恢復正常。

　　王秀均稱，調換飼料后，沒再檢出黃曲霉毒素超標。

　　何天軍沒有為奶被檢出黃曲霉毒素而發(fā)愁過，他將奶賣給收奶人。

有“關系”的收奶人

　　一名奶農說，收奶人都是有關系的，“洪雅賣不掉可以賣到雅安，眉山也有”

　　收奶人在當?shù)匾寻l(fā)展成一個行當。近兩年，隨著幾家乳品企業(yè)進駐，洪雅縣的奶源變得緊俏。何天軍估計，收奶人不下百人。

　　何的妻子說，有收奶人為了爭取奶源，前兩年曾以高出奶站收購價入戶購奶，最近價格和奶站持平或略低一些。

　　12月28日上午，記者看到一行三人駕駛四輪貨車，攜帶幾十個奶桶，挨門收奶。車主稱，他的客戶有50余家。他說當?shù)厥漳痰挠袔资_車（貨車）。

　　何還是堅持一大早擠奶的習慣。擠完奶后，他只需將裝滿鮮奶的桶拎到家門口。早上七八點鐘，總會有一輛收奶車將他的奶收走，記下時間和重量。

　　何天軍可以把奶賣給任何一個收奶人，都是相互熟識的當?shù)厝恕Ｋ⒉恢肋@些奶被賣到哪里。

　　何天軍說，收奶人都是“憑關系吃飯的”，奶一定能賣掉。“他們有關系，洪雅賣不掉可以賣到雅安，眉山也有”。

　　收奶人歐萬兵負責幾十個農戶。哪個奶站的價錢高，他會把收來的奶送到哪里。

　　歐萬兵說，他們從奶農手中收奶后，差不多等價交給奶站。

　　但奶農的多少決定他的收入。歐萬兵稱他的收入并不來自奶農，而是奶站。在檢驗合格后，他相應獲得每公斤一毛五至兩毛不等的運費。運費的單價以總量計算，交的多了，錢還會漲。

　　也有收奶人稱，他們交奶的價格要比收價高一些。

　　洪雅縣畜牧局副局長付加楷稱，據(jù)他了解，有一些人受奶農委托送奶到奶站，每人經營三五戶，收取一定運費，這樣解決了很多年長者、少勞力家庭的麻煩。

　　他說目前該局共為30輛大型奶罐車辦理營運執(zhí)照，其他的收奶人并不在監(jiān)管范圍內。至于他們的營運證、健康證及操作規(guī)范也未納入管理。

　　洪雅縣畜牧局生鮮牛奶質量管理站站長魏才祥稱，以前收散奶的現(xiàn)象比較多，一年要打擊幾十次。這兩年比較少，一旦接到舉報，將立刻追查。

　　付加楷稱，如果這些收奶人買進賣出，則是非法經營。這些奶最終交到奶站，如果奶站檢驗不過關，也不能交易。

奶站不檢測黃曲霉

　　奶站會進行營養(yǎng)成分等基本的檢測，但沒有檢測黃曲霉毒素的能力

　　洪雅縣有28家奶站。魏才祥介紹，其中7個是企業(yè)奶站，12個是菊樂乳品公司的收編奶站，9個是合作社的奶站。

　　多數(shù)散戶與奶站簽有收購協(xié)議，奶站集中了散戶的牛奶后，交到奶企。

　　據(jù)介紹，收奶后，奶站會做基本的檢測，用一個塑料罐先收集一罐奶樣。快速檢測蛋白、酸度等，檢測營養(yǎng)成分是否合格以及是否變質。但這些奶站沒有檢測黃曲霉毒素的能力。鮮奶送到奶企后進行的檢測中，才有此項。

　　將軍鄉(xiāng)的將軍奶站，簽約有約百名散養(yǎng)戶，該奶站一名收奶員說，他此前不清楚黃曲霉毒素是什么，有什么危害。

　　在檢測合格后，小罐奶將被留存3天左右。不同供奶戶的奶被倒入大型奶罐，然后被罐車運往奶企。

　　12月29日，將軍奶站一名運奶員稱，奶企有快速檢測機制。一般20分鐘出結果，精密檢測差不多4小時能出結果。

　　該運奶員稱，如果檢測合格，這些奶將進入加工環(huán)節(jié)，奶農會收到錢。但如果發(fā)現(xiàn)黃曲霉毒素、抗生素等超標，整罐奶將被倒掉，奶農便拿不到錢。

　　而留在奶站的小罐奶將作為倒查的依據(jù)，上面的每個數(shù)字編號即代表一個奶農。

　　魏才祥稱，每個奶站都有畜牧局派出的監(jiān)督員現(xiàn)場督導。他說畜牧局對生鮮奶的監(jiān)督工作也有難度，有個別養(yǎng)殖場并不配合畜牧局的管理，甚至不允許畜牧人員進場采樣。

　　據(jù)魏才祥介紹，生鮮牛奶的生產、儲存、管理屬于畜牧局，鮮奶進入企業(yè)工廠，則屬于質監(jiān)部門管理。

　　黃曲霉分水嶺

　　收奶人歐萬兵說，他從事了10余年收奶工作從未因黃曲霉超標被倒過奶。今年10月后，先后被倒掉8桶

　　魏才祥介紹，今年3月份，省里抽查的時候，他們才得知黃曲霉毒素是必檢項目，才引起重視。

　　洪雅縣畜牧局副局長付加楷稱，今年3月份后，他們要求縣內的飼料加工廠購進檢測設備，對加工飼料進行自檢。

　　共發(fā)飼料廠經理劉曉強稱，他們的設備購自今年上半年，花了3.9萬，今年以來已經檢測了七八次。每一次進原料時進行檢測，出廠時也會檢測。但是由于工作人員技術有限，檢查出來的結果不是很準確。每次檢測后，還要拿到新希望公司再檢。

　　劉曉強又稱，該廠的檢測設備中途出了故障，顯示屏不顯示數(shù)據(jù)。有段時間是在調換維修設備。

　　付加楷稱，今年10月25日，該縣開展了第3次針對性培訓。參加人員中，包括飼料廠人員、奶牛小區(qū)人員和散戶代表等。幾次培訓中，草料的存放、辨別問題被多次提及。

　　在四川菊樂食品有限公司貼在奶站的通知中，嚴禁在奶牛飼喂過程中添加自配料（尤其玉米粉），“因為自配料容易導致鮮奶中黃曲霉毒素超標”。

　　此前，10月19日，洪雅縣畜牧局接到眉山市畜牧局通知，文件為“關于做好生鮮乳中黃曲霉毒素監(jiān)控工作的緊急通知”，文件級別為“秘密”。指出近期受季節(jié)性變化影響，奶牛草料霉變可能性大，而禁止銷售黃曲霉毒素超標的生鮮乳是國家強制規(guī)定。文件強調了黃曲霉毒素上報制度。

　　付加楷稱，這是上級部門第一次發(fā)布關于黃曲霉毒素的緊急通知。

　　收奶人歐萬兵說，明顯的改變來自10月份以后。他從事了10余年的收奶工作，今年10月前從未有鮮奶因黃曲霉毒素超標被倒掉。10月后，先后被倒掉了8桶奶。

走紅的脫霉劑

　　洪雅縣畜牧局說，他們向養(yǎng)牛戶推薦了脫霉藥物，但不強制購買

　　洪雅縣東岳村村民李志軍說，10月份以來，他看到過奶農的鮮奶因不合格被倒掉的情況。

　　10月份，在奶站交奶時，他聽說了一種藥。據(jù)奶站的人說，奶牛吃了這種藥，鮮奶便檢不出黃曲霉毒素。他以50元每斤的價格購得，一種棕色的粉末，沒有外包裝。

　　記者調查發(fā)現(xiàn)，這是脫霉藥物。昨日，一名奶農稱，“聽說是畜牧局讓喂的”，他說他買的藥物來自奶站。

　　將軍奶站的工作人員稱，給牛喂食脫霉藥是縣畜牧局的要求，該奶站共進了50斤藥粉，以每斤35元的價錢“都分下去了”。

　　在奶站旁邊，一家獸藥店正在銷售“脫霉素”和“脫霉金方”兩種藥。該藥店人員稱，近幾個月，他們開始銷售專治脫霉的藥，以前不賣。藥主要供給散戶和一個養(yǎng)牛場。他聽說，現(xiàn)在一些飼料廠和養(yǎng)牛場里開始自己添加脫霉藥品了。

　　李志軍及該藥店員工稱，除了藥品經銷商、獸藥店、奶站，還有一些飼料經銷商也在經營脫霉藥物。

　　對于李志軍所購買的脫霉藥粉，洪雅縣畜牧局一名負責人稱，這是該縣畜牧局向奶農推薦的藥物。奶站并不是超范圍經營，而是為奶農提供方便。

　　該負責人稱，10月份，一個藥品經銷商找到他，向他推薦這種藥，稱對黃曲霉毒素效果好。對方提供了一張“登記許可證”復印件和兩張傳單。

　　他還聽說一家奶牛小區(qū)在使用這種藥，遂打電話得到“效果很好”的回復。

　　他稱于是在畜牧局的一次培訓會中，便推薦了這種藥，不強制購買。

　　魏才祥說，他們認為，凡是符合標準的脫霉藥品，能讓牛奶中黃曲霉毒素的檢測通過，就可以使用。

　　將軍奶站的工作人員稱，在奶戶飼料中添加了藥粉后，牛奶中黃曲霉毒素的檢測值“從300多下降到了200多”，國家標準的限定值是500（ng/kg）。

　　12月27日，李志軍家中尚有半斤藥粉，他至今也不知道這種藥叫什么名字，到底是怎么起作用。他說，他和周圍的很多奶農都買了這種藥。鮮奶在檢測中也都順利過關。

　　奶制品中發(fā)現(xiàn)黃曲霉毒素事件之后，連日來，記者前往四川洪雅縣調查發(fā)現(xiàn)，自10月以來，一些奶農提供的鮮奶因不合格被倒掉。

　　后來，有奶站人員向奶農和養(yǎng)牛場推薦一種棕色粉末狀的添加劑，稱奶牛吃了，鮮奶里便檢不出黃曲霉毒素超標，即“脫霉劑”。

　　脫霉劑是什么？奶農和養(yǎng)牛場為什么要用這種添加劑？是否會影響原奶的質量？其成分對人體是否有害？

　　發(fā)霉飼料易生霉菌毒素

　　以黃曲霉毒素為例，每千克中含有1毫克就為極毒性，可誘發(fā)肝癌，是目前發(fā)現(xiàn)的最強致癌物之一

　　南方梅雨時節(jié)，飼料發(fā)霉是常有的事。

　　即便在干燥的北方，如果在晾曬過程中遇上雨天，飼料也很容易發(fā)生霉變。

　　中國農業(yè)科學院飼料研究所副研究員張海軍說，飼料一旦發(fā)霉，其中就會含有霉菌毒素。

　　霉菌毒素是某些霉菌在谷物或飼料上生長、繁殖過程中產生的有毒二次代謝物。毒素在谷物的生長過程、飼料的制造、貯存及運輸過程中都能產生。

　　研究顯示，目前危害谷物飼料的六大毒素是：黃曲霉毒素、嘔吐毒素、煙曲霉毒素、赭曲霉毒素、T2毒素、玉米赤霉烯酮等。

　　“最危險的是一些霉菌毒素無法用肉眼識別。到了肉眼看見的霉變程度，霉菌毒素已經相當嚴重了。” 張海軍說，霉菌毒素的危害性相當大。

　　以黃曲霉毒素為例，每千克中含有1毫克就為極毒性，可誘發(fā)肝癌，是目前發(fā)現(xiàn)的最強致癌物之一。其毒性為氰化鉀的10倍，為砒霜的68倍。

　　據(jù)悉，黃曲霉毒素M1于1993年被世界衛(wèi)生組織癌癥研究機構劃定為一類致癌物。

　　該毒素非常耐熱，加熱到280℃都不會被破壞，所以牛奶中只要含有，就不會被去除。紫外線只能少量破壞。

　　人食用后急性中毒會產生惡心、嘔吐、黃疸、肝區(qū)疼痛等癥狀。

　　資料顯示，飼料中的霉菌毒素在國內很普遍。

　　新英格蘭大學動物營養(yǎng)學博士敖志剛曾在2006-2007年做了一份中國飼料及飼料原料霉菌毒素污染調查報告。

　　報告稱，225個樣品檢測顯示：玉米、全價飼料、玉米副產品、奶?；旌巷暳?，青貯飼料的6種霉菌毒素檢出率平均達到93.2%。其中就包括奶?；旌巷暳稀?/p>

脫霉劑能除霉菌毒素

　　2008年，脫霉劑成為農業(yè)部允許使用的飼料添加劑

　　因飼料中易生霉菌毒素，一種針對霉菌毒素的“飼料添加劑”近些年開始盛行，養(yǎng)殖戶俗稱“脫霉劑”，業(yè)內稱為“霉菌毒素脫毒劑”。

　　業(yè)內認為，霉菌毒素對中國的大范圍影響在2003年。那一年，由于厄爾尼諾現(xiàn)象等原因，全球氣候異常，霉菌毒素大爆發(fā)，飼料質量下降，養(yǎng)殖業(yè)疾病頻發(fā)。

　　此后，國內逐步重視對霉菌毒素的研究。

　　中國農業(yè)大學動物科技學院教授計成介紹，上世紀五十年代，養(yǎng)殖業(yè)曾用堿和過氧化氫處理法去毒，但破壞營養(yǎng)物質，影響適口性，動物不喜歡吃。

　　隨后，一種基于物理方法的脫霉劑開始廣泛運用。

　　2008年，脫霉劑成為農業(yè)部允許使用的飼料添加劑。在2008年出臺的農業(yè)部1126號公告《飼料添加劑品種目錄》中，“防腐劑”和“防霉劑”名列其中。

　　張海軍估測，目前，國內八成左右的養(yǎng)殖場都在使用脫霉劑。一些養(yǎng)殖戶為了防患于未然，肉眼看不到飼料霉變，仍堅持使用脫霉劑。

　　市場上的脫霉劑，可分為礦物質吸附劑類、酵母細胞壁類、微生物類、酶制劑類、混合類等很多種。張海軍稱，在國內，礦物質吸附劑類的脫霉劑使用率最高。例如：水合鋁硅酸鹽類，膨潤土，蒙脫石等。

　　這種使用方法是在飼料中添加可以吸附霉菌毒素的物質，使毒素在經動物腸道時不被動物所吸收，直接排出體外。計成說，礦物質吸附劑類脫霉劑，不會被牛吸收，不產生有害物質，也不會對飲奶人造成傷害。

　　脫霉劑或“脫”不干凈

　　脫霉劑，在吸附飼料中霉菌毒素的同時，也吸附了飼料中的部分維生素和微量元素。同時，其吸附作用有限

　　使用脫霉劑之后，飼料中的霉菌毒素是否就能徹底被消滅？

　　在國內的脫霉劑市場，現(xiàn)在各廠家概念盛行，大打廣告牌，承諾能徹底解決牛奶中的霉菌超標問題。

　　12月28日，鄭州一脫霉劑生產廠家的銷售人員對記者稱，該公司生產的脫霉凈（一種脫霉劑），其主要成分是蒙脫石，1公斤售賣80元，可摻拌2-4噸的飼料量。

　　銷售人員宣稱，該產品是“奶牛專用脫霉劑，經過吸附、降解、轉化、滅活，徹底解決牛奶中的霉菌超標問題”。

　　前日，計成說，目前市場上流行的礦物質吸附劑類脫霉劑，在吸附飼料中霉菌毒素的同時，也吸附了飼料中的部分維生素和微量元素。

　　“最為關鍵的是，礦物質吸附類脫霉劑大多只能吸附某一種毒素，吸附作用有限。”計成舉例，蒙脫石吸附黃曲霉毒素效果較好，但對于嘔吐毒素、煙曲霉毒素等毒素的吸附效果并不算佳。

　　計成表示，業(yè)界還在研究微生物降解等脫霉方法，部分已投入使用，但技術并不完善。

霉菌毒素會在瘤胃脫落

　　牛體內的霉菌毒素能否完全消失？專家王林楓說，“完全消失非常難”

　　經脫霉劑處理過的飼料進入牛的體內，并不是“萬無一失”，附屬在脫霉劑上面的霉菌毒素還可能再次脫落，最終動物的乳汁中含有該成分。

　　與豬和家禽等不同，牛是反芻動物。計成解釋說，瘤胃是反芻動物的第一胃，瘤胃儲量很大，一兩天排泄不完。脫霉劑吸附霉菌毒素后，很可能在含水量較大的瘤胃中脫落。

　　這樣，在瘤胃中脫落的霉菌毒素，經過瘤胃被血液吸收，再經過乳腺分泌出乳汁。最終，牛的原奶中就會含有霉菌毒素。

　　昨日，河南農業(yè)大學牧醫(yī)工程學院副教授王林楓說，如果奶牛吃了發(fā)霉的飼料后，馬上停掉，接著吃不含霉菌毒素的飼料，慢慢的，牛的肝臟、腎臟會分解代謝排出部分霉菌毒素。這樣，牛的血液中含有的霉菌毒素就會減少，原奶中含有的霉菌毒素就更少，檢測結果就不會超標。

　　那么，牛體內的霉菌毒素會不會完全消失？王林楓說，這需要長時間給牛喂食不含霉菌毒素的飼料，也要視牛自身的狀況而定，“完全消失非常難”。

　　中國農業(yè)大學動物科技學院教授計成認為，一旦霉菌毒素進入牛的血液中，就不會消失，無論間隔多久再取原奶，依舊會有霉菌毒素。

　　檢測環(huán)節(jié)仍需完善

　　在飼料采購環(huán)節(jié)，霉菌毒素的檢測運用得比較少

　　12月28日，香港一家專門進口添加劑的公司總監(jiān)周勃說，他曾去歐洲考察過一些養(yǎng)殖場，他發(fā)現(xiàn)，霉菌毒素的污染是全球性問題，國外也廣泛使用脫霉劑，但出現(xiàn)的問題奶較少。

　　周勃建議，國內應該進一步規(guī)范檢測指標，不能僅依靠奶制品企業(yè)的自律，“監(jiān)管部門的努力更為重要。”

　　黃曲霉毒素事件之后，國家質檢總局要求所有乳制品生產企業(yè)加強原料乳監(jiān)控，對原料乳必須檢測黃曲霉毒素M1項目，嚴格生產加工各環(huán)節(jié)質量管理。

　　然而，此前在飼料采購環(huán)節(jié)的霉菌毒素檢測，并不是一直能跟得上。

　　張海軍發(fā)現(xiàn)，在飼料采購環(huán)節(jié)，霉菌毒素的檢測運用得比較少。用試劑盒檢測飼料樣品中是否含有霉菌毒素，檢測一次需兩三百元。大多數(shù)飼料采購員都憑經驗目測判斷，很少愿出這筆檢測費，至于小的養(yǎng)殖戶更沒有檢測意識。

【來源：新京報】

【編輯：漫步】